泉水之源

這篇...是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寫的東西
最近，更因為政治還有其他因素
讓我決定抒發心情


以下的內容，和我的過去，和我週遭的事情有關
不想接觸人心黑暗面的人請自動按上一頁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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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月前，校園的BBS上，傳出我們學校的資策會做工讀生的假帳
貪汙，甚至還在計畫用那些學校撥給他們的費用拿去旅行。
資策會的幾個幹部首當其衝，甚至連MSN的訊息都被大剌剌的PO在網路上
裡面的內容除了貪污外，還夾雜某位幹部和某位援交妹妹的「性感對話」。


這個消息對我而言太過震撼，太過駭人──這些人，還不是學長或是學弟
是和我同一介，和我一起學習上課的同學們──
即使是隔壁班，但是這些事情，我認識的好幾個人都被牽扯在其中

而後，資管系就被貼上骯髒的標籤
就算我跟資策會(學校社團)沒有關係，那一陣子還是被其他系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
我不知道為什麼資管系會跟資策會畫上等號
我明明沒有做任何事情，卻必須遭受到這種奇怪的歧視
搞不清楚狀況的人一堆，到現在都還是如此，幾天前在BBS板上看到又有人舊事重提
我除了無言以外，有的──
更是熊熊的怒火，還有滿滿的怨懟和哀傷。

那些他們奉為「真相」的MSN對話是從哪裡來的？有多少人知道？

是那些在資策會裡面，想要奪權的男生，利用同寢室室友的關係，
擅自登入別人電腦，將訊息copy後進行「修改」過的文章，最後再散佈到網路上。

網路犯罪何其難？又何其容易？
有人甚至還不顧同學情誼，
直接拿了在系上就隨手可得的學號和身分証字號去PTT申請帳號
最後再用信箱認證，盜用別人的身分資料建立帳號，然後含血噴人。

我不敢說，資策會的人沒有污錢，我相信他們一定有錯。
他們已經付了該付的代價，被學校記過，被同學輕視，
連帶整個系的人都被拖下水，資策會的指導老師跟著辭去那個指導的位置。
可是那些把資料偷來，而且還竄改內容的傢伙，就不用負任何的責任？
用這些資料威脅學校，不給他們一個合理的交代，就要把這些證據拿去地檢署控告
打算讓國家來處理這件事情。

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，對那些捏造事實而後傳佈的人
坦白說，我真的很恨他們。
有機會的話，我真的會在他們面前狠狠痛罵他們一頓。
學校選擇把風波壓下，所以沒有做出太多的說明
──為了保護年輕不懂事的學生。

可是那些傷害呢？

他們永遠不會懂的，在世界上沒有人相信你的冤，你的說詞
那種死心、絕望透頂的感覺...就算事過境遷，沒有人會相信你的清白
永遠永遠的──到死的那刻，到眼睛閉上的那一秒，你還是承擔著那份不屬於你自己的罪

他們不懂，因為那讓他們嚐到當英雄的滋味
可是他們可知，那種心碎冷漠，那種心寒...足以讓一個人失去求生意志
讓那個人失去所有的動力，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何處。

誇張？

或許，但是我真正切深的痛，我曾經尋死過幾次
最後是因為腦海中母親的臉龐將我從邊緣拉了回來，所以我才活了下來

正在看這篇文章的你，我不曉得你是否能了解那種痛
可是真的...就算你恨別人入骨，就算那個人再怎麼對不起你
千萬不要用這種栽贓的手法去對待別人
你可以暗地裡唾棄他，可以恨他，可以用言詞批評他
用這種方式害人，暗地裡發黑函之類的...
等到你把別人逼的跳樓自殺時，一切就真的都太遲了。


..........

我的親身體驗，是在國中，一所私立女校。
有些朋友我已經說過，有些沒有...
我記得那時候的自己──小學剛畢業，因為發育的早，又愛出風頭
所以被某些男生一天到晚用言語進行性騷擾
煩到後來，我告訴母親，我不想再繼續待在那個環境，我想要離開
所以我報考了一家離家遠的女校
每天早上六點半要趕著坐公車，否則接下來的車子就不容易等
常常在早自習打瞌睡，往往到第二節課才完全清醒，後來被其他同學笑──
說我像豬一樣，每天來學校就是睡覺。

那個年紀，正是處於叛逆期
而我又特別愛看動畫漫畫，每次和我母親約法三章，
答應寫完功課才可以玩的時候...
要嘛，就是我自己忍受不住誘惑，自己毀約
不然，就是我覺得自己已經做很好，但是母親卻依舊嫌棄不足
讓我有一種──原來妳根本就不打算守信的錯覺
母女倆的感情雖好，但是只要一扯到漫畫就撕破臉

在家長會上，擔心我不務正業的母親，向老師提起安全檢查的問題
因為她擔心我在上課的時候偷看漫畫
希望老師抽查班上同學的書包
老師答應允諾，據母親說，在場的其他家長也紛紛點頭同意

(雖然我事後跟母親嘆息，告訴她──
她家女兒沒那麼高竿，連上課偷吃東西都會被抓到了
更別提那種高難度──把漫畫放在抽屜裡，然後上課偷偷拿出來看
超愛面子的我，哪敢做那麼困難的事情？
頂多下課拿出來看一下，再怎麼不願意，
上課鐘一響，老師一走進教室的那刻，她家女兒的膽子就被嚇跑了
光是湮滅證據就足以讓我手忙腳亂了。)

這下問題來了
當時不懂把話留三分的我，在其他同學抱怨跟家長的關係不好時
我只是一臉疑惑，呆呆的說自己跟母親每天會在晚餐時分聊天
自尊心很高的我，當然不會說自己跟母親為漫畫起衝突的事實
而實際上，那時候的我其實能感受到母親對我的殷殷期許
因此吵規吵，但是沒有隔夜仇。

母親這番要求一說出去，過不久，剛好有同學把一整套的漫畫帶來學校
運氣還十分差的被老師搜到，一套好好的夢幻遊戲十幾本就這樣一去不回
(要命的是，當時我已經被長期「家庭訓練」成精，我知道絕對不能把漫畫放在書包裡
(老師只查書包，我唯一帶的柯南剛好躲過一劫──
(因為我把它藏在便當包的夾層中，在去學校的公車上偷偷換了藏漫畫的位置...

這件事情使的班上同學損失慘重
然後就有人跑去問老師，到底是哪個家長要求的
我們那位親愛的，沒有經驗，短小精悍的女老師，便說出我的名字。
再加上我當時在某些特定人士眼裡不順眼已久
所以不知道是從誰開始傳起的──
「是她去跟她母親告密，然後再讓老師來搜，不然她怎麼沒事？」
我啞口無言，因為知道我沒被搜到的同學也不少

這個黑鍋一罩下來，我永遠無法脫身，在班上馬上連一個朋友都沒了
事情甚至傳到校外，連我國小最要好的死黨都有聽說

後來，我不再跟同學聊天，也不再和其他人交換漫畫
我只把自己的錢存起來，一個星期定期一天去租書店看十分鐘的寶島少年
看我喜歡的劍心。

這件事情發生在國一，但是我國三的時候才知道
從那次之後，老師還是在查漫畫，而且不定時的
但是只要一發生，每個人就把焦點放到我身上
後來只要老師一出面處理會引同學怨恨的某些事情
我就變成那個告密者──即使告密者不是我。

所以，我被惡整是理所當然的，因為我是班上同學的敵人
我被稱為虛偽者──只不過是因為，我曾經跟我國小同學約好不再做弊
所以到了國三，即使全班都趁老師不在的時候偷偷翻英文課本出來看
我還是堅持我的原則。
(雖然我不否認，裡面有些因素，是由於我對那些同學不肯妥協的緣故
就被批成偽君子。
跟老師有禮貌的打招呼，對同學視而不見──同學說我用兩種態度對人。
(那也不過是因為，我家母親對禮儀特別重視，從小養成的習慣...
(而我又何必對那些一天到晚擺譜給我看，連作業從我手中拿回都嫌有病毒似的嫌棄的傢伙和顏悅色？

從小建立的價值觀，在那間學校完全被粉碎
一開始還有老師願意幫我，但是到後期，連老師都覺得是我自己本身的問題
否則哪有道理一個成績在中上的學生一直長期被排擠？
(是啊，是很沒道理，但是有些強勢的女同學就看我不順眼
(害怕強勢的同學自然就往那邊站啊...
一些流言蜚語在學校亂傳，有些根本不是我說的，到最後都變成出自我的口中

國三那年我住校，事情變的更慘
我知道自己不對勁，根本不願意說話，厭惡人群，厭惡師長
連最好的朋友都是在隔壁班──
對方功課不好，可是很善良，雖然說話有點誇張，但她是個好人(笑)
我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，是非對錯的觀念，從父母那邊學到的──

做事要光明磊落，對師長有禮貌，唸書要努力....

好奇怪，全都不管用。

成績不好，同學會笑著說你活該
成績變好，同學會說你家有錢讓你去補習，妳根本不用唸書。

後來，高中聯考我考到一間普通的公立高中
在那邊也有幾個我認識的國中同學
那時候，她們還是一致認為，是我跟我的母親說請老師檢查全班書包
從那一秒開始，我就明白一件事情。

我──永遠，一輩子都得背負著這個罪名，已經沒有讓我澄清的機會了。
就算說，大家可能也只會笑著──這麼點小事，你怎麼一直記在心上？

請原諒我現在成了大學生還記得這件事情
因為一共有整整三年之久，讓我徹底體驗到人類最心冷的那一面
(那時候我才十三歲...
別人踩著自己的痛苦往上爬，用各式各樣的言語暴力把你貶的一文不值
用各種方法陷害人，呼朋引伴的叫其他人一起做相同的事情
那種絕望至極，沒有任何人來拉你一把的感覺...
我曾經有過數十次。

...........
所以，看著學校的資策會這件事情
我除了心寒以外，更多的是說不出口的悲傷
因為不會有多少人懂的...那種，永遠無法說出口的冤屈的痛苦

我曾經聽父母說過，那是因為國中沒有考試分發，所以同樣程度的人才會出現在那種地方
可是我已經到了大學，我的學校也不是名不見經傳的地方。
卻還是發生類似的事情。

我覺得難過，覺得憤怒，更多的是心寒和遺憾。

我已經...不能再抱有週遭的同學都是好人的想法了
我曾經想這樣過下去，跟班上同學都保持著淡淡的關係
每天笑臉迎人，享受最後幾年的校園生活。

我終究，必須戴上那個我很努力在捨棄的面具
因為不保護自己，下一秒死的人就是我。

有人說，罪與罰是一部很好看的小說，角色的心理描寫很到位。
我在說謝謝，說自己很開心的同時，我其實也有點感嘆

──描寫逼真，是因為我也曾經有類似的感覺。

絕望到內心已經麻木，一死百了，逼著自己空洞麻木不去正視那些傷痛
哭也哭不出來，說也說不出口....
為了不讓家人擔心，所以選擇自己一人默默承擔
把所有的苦澀往肚裡吞...挺起背脊，去迎接下一次的試煉...
然後再狠狠的摔到地上，從跌倒的地方爬起來。

所以，我開始做夢，開始寫同人小說，因為在那個世界裡，不會有人傷害我。
我可以隨時提的起，放的下...或許我會心疼難過那個角色
但是我可以把現實跟虛幻分的很開，不讓自己受傷。

高中整整三年，我只跟兩個人提過這件事情
一直到了大學，我才逐漸開始用平常心看待
開始把自己的經驗告訴其他人

並不是希望別人同情，我只是希望，不要再有像我這樣的受害者
你可以說我偽善──其實，我只是自私，不想再看到有類似的事情發生
因為只要再聽到一次，我就會再痛一次，我會想起那段痛苦的過去


打了很久...大概兩三小時吧...
其實我該去準備期中考和畢業專題書面報告的
只是發現自己不寫出來，總有一股焦躁在內心深處徘徊不去
今天，看完這個故事的你，我由衷希望你能夠明白一些東西
有的時候大家所說的真相是事實，有時卻並非如此
該怎麼判斷，那是我們該學習的人生課題

人的世界...
或許沒有人是完美的
構成世界的人，會忌妒、會貪婪...
只是，越擁有這些負面情緒，人活的就會越不快樂
人生短短數十年，何苦來哉？
有權力就一定比較快樂嗎？富有的人就一定幸福嗎？
我想這對每個人的答案都不同。
以我自己來說，有錢不一定快樂，但是貧窮的話註定悲慘。
可是，我不想賺那種不義之財──因為我自己也不會花的心安。

那麼...想說的就是這些
指希望大家別看的太沉悶才好(笑)

(天音：不覺得現在才說已經遲了嗎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