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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,是萬物之靈。
 
因為被撒旦所誘惑,用永恆的生命換取了智慧──從那之後,一無所知的人類有了感情,學會思考,再加上物慾的催化──
 
凡事要求更好、更完美,任何成就都被推到超越界線。
 
不願停下,不甘心被限制,所以變強。
 
慾望是原罪,智慧是凶器,時間是結果。
 
在人類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後,轉了方向,研究上帝親手排序的基因密碼,改變人生,想像著自己改變未來,改變自身的存在。
 
稱之為──「調整者」。
 
不受基因的限制確保身體健康,同樣的努力用功可得到比他人更高的成就──他們有各式各樣的才能,不需品嚐跌倒的痛楚、挫折的磨鍊、甚而是因失敗導致的奚落嘲笑。
 
他們就像是站在雲端上的眾神,不曾嚐過淤泥的滋味,生來就享受著眾人的仰慕,在科技的肩膀上,看的比原來的人們更高更遠,而徹底忽視底下的存在。
 
在人類發現自己創造的並非令人仰望的未來,而是一群異於自身的生物時──他們開始恐懼,經過分析後,更發現這群「生物」搶奪了生存的空間,威脅了自身,甚至於後代的安全。
 
多數人提出了疑惑與反對,但那些追求完美進步的科學家則認為這是必要的犧牲──兩方人馬歷經時間的角逐,最後,多數的那方民主的獲得眾生認同,民主判定這些調整者的存在,是種錯誤。
 
錯誤,就該被導正;而無法被導正的,那就予以抹煞。
 
他們忘了,那片自己曾經寄望的美好未來;打著為了淨化大地的旗幟,開槍射殺流著顏色相同血液的生命,無視剛誕生到世界的脆弱幼兒的眼淚,將他們視為不合理的出生而抹滅存在,歸於塵土。
 
對於近乎一連串野蠻的排他行動,被創造出來的人們,在背負了希望的同時也承擔了被唾棄的命運──只因為他們選擇活下去。
 
兩方交織的矛盾,在C.E年代中,隨著時間的流逝,矛盾演變成衝突,而無數的衝突則演化成無可跨越的傷痕鴻溝──
 
最後具體化,產生了戰爭。
 
這是大時代的趨勢,仇恨的業火席捲了世界,擴展至宇宙──
 
然而,在地球上,還是有那麼一片淨土──即便那如同玻璃般脆弱,如搖曳的燭光明暗閃爍不定,可是,它確實存在,守護著人們最後一絲希望。
 
中立國,奧布。

他的名字,是煌‧大和,目前是輝夜國立中學的二年級生。
 
個子不高,但也不算矮,今年過十四歲的男孩好歹也有一百六以上的身高,而且目前還在長,所以此項不能列入評量範圍內;至於長相,他有一雙紫色的瞳孔,搭配略嫌稚氣的娃娃臉──至少是其他同學這麼說的;而頭髮的顏色則是普通的淺褐色──
 
不過和和藹的父母長相相比,他是完全不同的,因為他是在父母期待下所生調整者──顧名思義,他的長相也是基因工程的結果──聽說是母親特別喜歡紫色,所以瞳孔的顏色刻意挑了這種顏色,至於其他部分,包含性格等等,就由基因工程師隨機調整。
 
喜歡的東西是電腦、電玩、外加摯友阿斯蘭;討厭的東西有很多,以食物而言有胡蘿蔔、芹菜、茄子、杏仁等等等,當然他也討厭作業和暴力的雙胞胎妹妹卡加莉,不過有另外兩件事情他真正厭惡到極點,偏偏又是躲不掉的例行公事──
 
一是起床,二是開學。
 
假期的結束等於吃喝玩樂的歡樂天堂終結,學期的開始則是課業地獄的大門──因為他不旦要面對堆積如山上面卻半滴墨水也沒沾的假期作業,老師們無盡的碎碎念和嘆息外,還有死黨阿斯蘭每日超過十四小時的盯睄。
 
說起這個阿斯蘭‧薩拉,個性正直嚴謹認真,做事風格一絲不苟,老師們規定一星期後再交的作業,他會趕在隔天就拼死拼活完成,然後連帶身為好友的自己也被強迫推下海,每次只能含淚的被拎著領子跟心愛的電腦說掰掰,面對書桌跟牆壁開始「思過」。
 
就像現在──
 
「煌‧大和,你又給我摸魚!限你在十秒內把藏在鉛筆盒裡面的小型遊戲機交出來,否則我明天就請伯母扔了你的筆記型電腦。」
 
冷颼颼的恐嚇,說話之間提及長輩時還不忘加上敬稱,更恐怖的是,說話的人坐在牆邊,連視線都沒轉向在書桌前作怪的好友,碧綠色的眼眸直盯著厚重的磚塊書,慢條斯理的往下翻了一頁。
 
忍痛含淚交出兩星期前才用私房錢新買的遊戲機,深紫色的大眼努力擠出水滴,希望減少被挨罵的機會──聽說這個顏色加了霧濛濛的水氣後,看起來會更無辜──
 
告訴他這句經典名言的人遠在plant,用萬分認真的表情,信誓旦旦的用雙手拍著他的肩膀,向他保證這對女孩子一定有用,因為他們的眼睛顏色相同,而那位仁兄還沒踢過鐵板。
 
可是對方沒說對男生的效果如何。
 
「衛生紙在桌上,還有哭再多也沒用,你要是沒在明天上學前把最後六回題目寫完,就等著被老師踢出課堂,然後延後一年畢業。」
 
因為那科是必修,而且還很糟糕的是兩年才開一次;偏偏他們剛好卡在第二年,明年結束後就要準備下一階段的考試,進入高中,成績優異的還可以直接跳級到大學──不過阿斯蘭很懷疑,按照煌這副「能不站著絕不坐著,能夠躺著絕不坐著」的懶惰個性,能否條件式入學都是個問題。
 
煌委屈的癟嘴,轉身硬著頭皮面對令人頭皮發麻的電路圖。
 
阿斯蘭依舊板著臉,遺傳自蕾諾亞的臉龐在學校奪走了一半少女的芳心,而內斂的君子氣息,以及謙恭有禮的態度,則讓另一半自視甚高的千金小姐徹底被收買──
 
更正,是折服。
 
「阿斯蘭是惡魔……」邊咕噥,手上的動作可不敢停下來。
 
惡魔?他?
 
聞言,阿斯蘭挑高了一道朗眉,總算將視線從書裡移開,轉到斜前方因為這個假期大玩特玩到忘記時間的好友──在假期結束的倒數前三天才含淚抱著作業在早上六點按自家門鈴,硬是把低血壓的自己從床上挖起來……
 
接著是沒日沒夜的趕工,他可是一句話也沒怨言當免費查閱的百科全書──昨晚甚至直接在這邊打地鋪陪煌……
 
現在,說他是惡魔?
 
完完全全搞錯立場了吧?
 
「那你慢慢寫,離明天早上上課時間還有六個半小時,自己加油,我先回去了。」作勢闔上書,阿斯蘭揉了揉酸澀的眼,打算起身──
 
「嗚啊,阿斯蘭我錯了,對不起啊──」為了自己不被延畢,煌很沒骨氣的立刻低頭道歉,還不忘再次讓自己的眼睛變成水汪汪的狀態,以期望達到最大的效果。
 
但是對於一個第一天在低血壓的情況下被挖起床,然後接著連續睡眠不足兩天,最後還被冠上「惡魔」一名,偏偏又是很會記仇的阿斯蘭而言,這種普通級的哀求方式完全入不了他的眼。
 
「沒關係。」話是這麼說,但只見阿斯蘭起身整理好衣服,接著將原文書收進書包,轉身就要拉開紙門──「再這麼繼續叨擾會給伯母添麻煩的,我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妥當,晚安。」

「嗚啊啊啊,等等,阿斯蘭!」在好友面前從來不顧外人是否在場,煌再次頗沒骨氣的當了怎麼甩也甩不開的無尾熊,而阿斯蘭則被迫成為那棵被抱的尤加利樹。「我、我還有事情要拜託你,等一下啊!」
 
某個天才──就某方面而言是個白痴,用了最蠢的方式想把人留下。
 
聞言,阿斯蘭不祥的瞇起了雙眼,湖水綠眸泛出了陣陣的殺氣。
 
「……還有事要拜託我?」難得沒立刻把煌給甩開,阿斯蘭的語氣十分平靜。
 
宛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兆。
 
煌用力的點頭,寒意從背脊一路竄上心頭──憶起雙胞胎妹妹一擊必殺的拳頭,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。
 
「我……那個,卡加莉……明天要轉來學校,附近的房子已經全部都被租出去……能不能先暫住阿斯蘭你家,我記得你的公寓有空房間吧?」
 
劈哩,毫不意外的,阿斯蘭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跳動。
 
「……卡加莉是誰?」發火前,先把問題搞清楚──阿斯蘭努力壓制心頭上燃燒的怒火,努力克制想把好友掐死的雙手。
 
「嗚……我、我的雙胞胎妹妹……卡加莉‧尤拉……她要我幫她找附近能租的房子……可是我看來看去,房子都已經租出去了……我們家又沒客房……」
 
煌囁嚅的道,浮在眼中的水氣又更濃了些。
 
「……你哪來的雙胞胎妹妹?」如果是一般人,阿斯蘭會認定對方在說謊──但是老實的煌根本把情緒寫在臉上,而且說謊時絕對不敢看他一眼,更別提現在賴在他身上不肯走……
 
「很、很久以前就有……」紫色的眼珠轉了半天,才講出一個讓人氣到吐血的答案。
 
廢話!他當然知道「很久以前」就有,「雙胞胎」不就是同時出生的嗎!?
 
總之,姑且不論這個雙胞胎妹妹從哪蹦出來,反正日後他有的時間慢慢拷問,重點是現下好友丟出來的難題該怎麼解決!
 
一手把淚眼汪汪的煌推開,阿斯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 
「附近的房子全都租出去了,不能考慮稍微遠一點的地方?」
 
先提出折衷的方法做為試探,通常有八成的問題都能在這關解決;不過也有少數的一、兩成會讓阿斯蘭完全敗北,只能用最犧牲自己的方式幫助煌。
 
「那個……不行的啦,卡加莉之前要我在這附近找……」煌依舊可憐兮兮的哭訴,只差真的沒嚎啕大哭了。
 
輝夜國立中學,奧布以嚴格出名的私立完全中學,從小學、國中、高中至大學和研究所都是由奧布五大家族之一的薩哈克一手創立,但在近半世紀以來,薩哈克便轉手讓民間企業買下經營。
 
由於學校歷史悠久,學生數目眾多──最初安排好的宿舍早已爆滿,緊接著附近的房子同樣一屋難求。往往學期一結束,已經畢業的學生跟新生就開始交易,能夠談的價碼早早便訂妥,快開學的前一個月往往房子就已經全部出租完畢。
 
阿斯蘭雖說是國中才轉進輝夜,但是家中富裕的他,很輕易的在附近便買下一棟小公寓讓他住,一共四層樓方便他使用;不過阿斯蘭覺得自己不需要用到這麼多空間,便把最下方的三層樓出租給學長們使用,自己住頂樓。
 
不過今年三樓的住戶才剛畢業搬走,而阿斯蘭徵詢過父母同意後,決定這學期暫時不出租,專心處理三樓的內部整修──實際上,暑假就已經請工人來處理管線問題,壁紙也全數換新,至於裝潢還在規劃階段……
 
身為阿斯蘭的好友,煌當然知道這件事情,遲遲沒說的原因是他暑假過的太愜意,壓根就忘記雙胞胎妹妹的「殷切叮嚀」。
 
不過阿斯蘭可沒糊塗,因為他聽到了關鍵字。
 
「之前?之前是多久以前?」雙手抱胸,懷疑的目光在看見煌畏畏縮縮的模樣時,心底便有了答案。「該不會是暑假初?」
 
「呃……不是。」煌的聲音如蚊鳴,怯怯的說道。「是上學期末。」
 
「那你什麼時候開始找房子!?」煌到底有沒有當哥哥的自覺啊?
 
「……一……」很明顯支支吾吾了半天,在那雙眼的怒視下,煌才吐實。「一……星期前。」
 
這樣找的到才有鬼!
 
聽到如此欠扁的答案,勉強壓抑住的心火瞬間爆發,阿斯蘭毫不客氣的一把抓住煌的領子,咬牙切齒的吼道。
 
「你自己惹的禍自己想辦法收拾,這學期你就給我打地舖,把床讓給她睡!」
 
煌這傢伙,打定主意要把什麼麻煩事都賴在他頭上就是了!?
 
「咦,不、不行的啦!」煌驚恐的搖頭。「卡加莉很注重私人空間,我要是這麼做的話會被揍死的!」
 
說來苦命,哪有女孩子這麼像她好動?打架是日常生活的一部份,每天不揍人就覺得全身不對勁……天可憐見,每次見面她都會熱心的想幫他練練身子,結果總是被扁的鼻青眼腫……
 
那還是沒有認真揮拳的程度耶……要是真用十成力揍下來,他還有機會活著看到隔天的太陽嗎?
 
「拜託啦,阿斯蘭……而且,本來我就想跟你說了……」
 
這個倒是事實。
 
縱使卡加莉身體再怎麼強健,性格而言也十分獨立,但是她畢竟是女孩子,而且由於養育她的家庭背景勢力龐大,出了事情煌自己會良心不安外,對對方也難以交代。
 
自己租屋,找不認識的同學合租都一樣危險……想來想去,也就只有阿斯蘭住的公寓最為妥當,除了他自己本身性格細心,身體同樣強健外,再加上阿斯蘭好歹是國防部長之子,想惹卡加莉的大概也會聽到他的名字而卻步。
 
只是,暑假初就已經聽說阿斯蘭要整理三樓……所以想說等晚一點再提,之後就沉迷於歡樂的假期中,完全忘了這回事。
 
「卡加莉畢竟是女孩子,我本來就無意讓她自己一人在外面租房子,一直希望有個照應……可是像米莉和托爾他們都已經有自己合租的地方,而且在學期末時,附近也沒有其他空房間……」
 
無視於已經瀕臨爆發的阿斯蘭,煌不緩不慢的說著,就像是很早以前就已經想好的主意──只是遲遲沒說出口而已。
 
……說來說去,是他這個決定要裝潢的屋主的錯嗎!?
 
「煌‧大和……」深深作了幾次深呼吸後,阿斯蘭爆吼。
 
「你這個天殺的混帳!今晚沒把那六回寫完,你這學期就準備露宿吧!」
 
然後,此刻用力搖著好友的阿斯蘭,在煌第二天頂著熊貓眼乖乖把暑假作業交出後,才把租屋契約交給他,再一次幫好友度過難關。
 
再更後來,這成為扭轉阿斯蘭‧薩拉一生的契機……只是現在,還沒有人注意到而已。


(待續)

後記:
因為看到HM的0308活動
覺得很有趣就寫了這麼篇歡樂文...
嘗試用不同的筆法寫寫看
希望有達到輕鬆有趣的效果(?)

第二次更新後記:
哎呀,寫了兩千多字就不想再碰了(毆死)
目前還是沒決定篇名,怎麼想都想不到啊(哭)
我只能說.....這篇題目還真不是普通的難耶.............(遠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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