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色的長髮在尾端梳綁成辮,雙眼是美麗的翠綠,額間還裝點了朱紅色的貼飾,性感的唇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,加上她婀娜多姿的身型,還有下半身開了高叉的紫色長裙,附帶在腰間綁上一條紅巾,舉手投足間更讓人感受到她的慵懶和嫵媚,看似柔弱卻又在其中有著練武者的氣息──儘管她的皮膚因為長期在外奔走而被烈日曬的黝黑,卻反而更添加一股神秘──

倘若去除那條鞭子的話,約書亞相信自己一定會把她認定為舞孃,而非游擊士。

「雪拉姐──!」

女子尚未開口說話,艾絲蒂爾在察覺門口的來者時便猛地撲了上去,像是早就有準備一般,女子先後退一步,而後則一個使力將艾絲蒂爾往上抱,減輕了那股嚇人的撞擊力。

「艾絲蒂爾,還是一樣敏銳啊……我都還沒出聲呢。」相較於一般女性,她的嗓音略顯低沉,卻呈現另一股不同的風情;只見她打量了艾絲蒂爾一會,像是發現了什麼。「哎呀,今天竟然穿了裙子……真是難得。」

「那是因為老爸沒洗衣服,才會變成這樣。」說到這裡又有氣,艾絲蒂爾嘟起了小嘴,一股腦又往女子的懷裡鑽。「好香……雪拉姐的香水味是玫瑰,很好認啊。」

「真不愧是老師的孩子……我都已經把腳步聲放最輕了,妳還是有辦法感覺到啊……」女子露出了一抹讚賞的笑容,隨即卻多添了一抹無奈。「不過,妳這種毛毛躁躁的個性還有的磨……」

「什麼嘛,我已經努力在改了!」很不甘心被批,艾絲蒂爾直起身子,不服輸的回瞪。

「是是是……」很明顯的敷衍般嘆了口氣,女子的視線開始在屋內搜尋。「艾絲蒂爾,老師呢?哎……?」

最後,像是發現一直站在不遠處的約書亞,她的雙瞳微微瞇起,開始細細觀察他。

約書亞沒有說話,只是默默往角落的方向後退,迴避她的視線。

他很不喜歡這種被注視的感覺,那總會讓他想起一些討厭的回憶。

「今天是老爸下廚,他現在人在廚房……」還是賴在雪拉紮德懷中撒嬌不肯離開,艾絲蒂爾像是想起了什麼,忽地抬起頭來。「啊──對了!雪拉姐,跟妳介紹一個人喔!」

語畢,艾絲蒂爾離開雪拉紮德的懷中,轉身把正打算讓自己一直藏在角落的約書亞拉出來──

「等……等等……」察覺到她想做什麼,約書亞有些遲疑的想後退。

「不、行!弟弟要聽姊姊的!」發現怎麼拉都沒用後,艾絲蒂爾一個輕盈的轉身,在約書亞完全來不及制止之下,繞到了他的身後,兩手一個使力,將約書亞推到雪拉紮德面前。

「雪拉姐,這是我的弟弟,約書亞‧布萊特!」高興的朝雪拉紮德介紹之後,艾絲蒂爾轉首對約書亞說道。「約書亞,她是雪拉紮德‧哈維──老爸的學生,現在是游擊士喔!」

「艾絲蒂爾……」禮貌性的向對方點頭,還距離雪拉紮德大約三步的距離就已經聞到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,但是約書亞只覺得自己有點不太能適應跟其他人相處……

「弟弟……?」聞言,雪拉紮德挑高一道眉頭,露出一抹頗有興味的笑容,半蹲了下來,開始細細打量約書亞。「跟老師長的並不像啊……不過還算滿俊的,以後一定會迷死一票女生……」

……這是什麼對話?

很想問出口,但是約書亞發現自己開口時卻完全不是他預想好的問題。

「那是她自己決定的……我跟她沒有血緣關係……」

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想澄清,儘管心中已經找了數個理由,約書亞卻不想承認最逼近答案的那個──

他從來就沒想當過她的弟弟……

或許,說是哥哥還差不多。

「我想也是。」嘴邊的笑意上揚些許,雪拉紮德邊觀察他的模樣邊說道。「其他那些達官貴人有可能會有私生子,但是老師的話,絕對不可能。」

想當初,劍聖凱西烏斯的名聲在利貝爾也是赫赫有名的黃金單身漢,但是他對蕾娜小姐的鍾情程度也和他的功績同樣家喻戶曉。

……私生子,他嗎?

難以遮掩臉上的錯愕,約書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,只能睜著眼睛傻傻的看著雪拉紮德。

「……所以,雪拉紮德,我不是告訴過妳別把那些有的沒的教給我的寶貝女兒嗎?」

隨著從廚房內飄出降到冰點的聲音,凱西烏斯穿著紅色的圍裙,一臉陰鶩的瞪著雖然傑出卻唯恐天下不亂的優秀弟子──除了頗有女性魅力以外,酒量高的嚇人,還附帶喜愛惡作劇的個性──

他是不是該考慮,以後讓親愛的寶貝女兒離她遠一點?

「哎呀,老師,好久不見,您的氣色看起來還是很好呢。」嘴邊說著言不由衷的問候,無視於凱西烏斯兩眼快燒起來的表情,雪拉紮德直起身子,面不改色的微笑。

若是平日她可能會因為凱西烏斯露出這種表情會退避三舍,不過看著他一改平日英雄姿態在廚房做菜,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樣──

完全沒有半點威脅性可言。

「我沒有教她啊,只不過是順口提到而已。」

「什麼不提偏說到這個?」凱西烏斯也不是省油的燈,只見他嘴角嘲諷般的揚起,一手拿著鐵杓,雙手抱胸的瞪著雪拉紮德。

「哎呀,老師,只不過是偶然,更何況以後艾絲蒂爾還是會碰到的。」絲毫不痛不癢,雪拉紮德的微笑依舊從容不迫,唯有那雙翠綠的眼眸閃過一絲狡詐。

師徒倆的視線在空氣中擦出火花,雖沒擦的滋滋做響,但是也足夠讓空氣的溫度直達冰點,約書亞困惑的在凱西烏斯和雪拉紮德之間看來看去,對於兩人起衝突的原因還是一頭霧水──

這時,艾絲蒂爾輕輕拉了他的袖子。

「我們走吧,再繼續待下去也很無聊。」造成師徒倆不合的罪魁禍首毫無自覺,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。

「……去哪?」這棟屋子就那麼丁點大,她還想去哪裡避難?

「地窖,老爸在裡面珍藏了十年的雪薔薇,他早就說過今天要開其中一瓶來慶祝。」邊說著,一向行動力比大腦的思考要快上許多的艾絲蒂爾,她也不管約書亞願不願意,逕自拉著他走。

從屋子的大門走出去,繞了半圈才從另一側發現到地下室的入口,只見艾絲蒂爾掏出鑰匙,熟練的解開木門的鐵鎖。

「……父親一個人喝?」在艾絲蒂爾忙著點亮導力燈的時候,約書亞一邊問道。

「當然不是,雪拉姐要陪他喝啊。」瞥了身後的他一眼,艾絲蒂爾耐心的解釋。「別看雪拉姐那個樣子,她已經十八歲了……雖然雪薔薇的酒精濃度很高,但對雪拉姐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。」

「……她酒量很好?」跟在艾絲蒂爾身後,約書亞有些遲疑的問道。

「在洛連特中,她是有名的千杯不醉,只有游擊士協會裡面的艾娜才贏過她。」提高了導力燈,艾絲蒂爾微微瞇起眼睛,總算看見藏在角落的一只木箱。「找到了,在這裡……約書亞,幫我拿一下燈好嗎?我要把木箱打開來……」

珍藏了十年的酒……想必很珍貴吧?

偏著頭思考了三秒鐘,約書亞立刻搖頭做了決定。

「妳拿著燈就好,我來拿酒。」要是摔了酒瓶,或許艾絲蒂爾只要面露無辜,兩個寵她的一男一女會嘆氣了事,但是既然他在旁邊的話,那麼就要盡量避免這種事情發生──

他沒忘記,這是凱西烏斯特地讓他留在艾絲蒂爾身邊的原因。

「咦?沒關係吧……」

「沒關係,現在再換手也不方便,我直接拿就好。」邊說著,約書亞蹲了下來,雖然燈光昏暗,他仍憑著手指的感覺找到箱子的封口處,確定了目標後一個使力,表面的蓋子便應聲而開。

見狀,艾絲蒂爾睜圓了眼。

「好厲害……」連看都不用看就能打開……

「沒什麼,只要用心就能夠辦的到。」約書亞淡淡說道,示意艾絲蒂爾將燈拿近一點。

展示在兩人面前的,一共有六只深紅色的酒瓶,一排擺了三瓶,整齊的排列在其中,為了防潮,底部舖了特製的布料;為了避免晃動而導致玻璃碎裂,所以用了一個分成六格的木架將六瓶酒固定住──

「好精緻喔……難怪老爸等到這時候才願意開……」艾絲蒂爾一邊驚嘆著,而約書亞則在此時拿起其中一瓶,先小心翼翼的將之擺在一旁,而後再把木箱的蓋子闔上。

「……聽說成為正游擊士很不容易,得先從準游擊士開始做,所以才會父親才要慶祝吧。」約書亞很冷靜的說著,而後再把擺在地上的酒瓶抱起,率先離開地窖。

「……準游擊士?」跟著約書亞走到外面,現在正忙著鎖門的艾絲蒂爾頓了頓,一臉疑惑的看向他。「那是什麼?」

聞言,約書亞像是聽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問題般,遲遲的轉回頭,在確定艾絲蒂爾一臉無知的模樣後,他深深嘆了口氣。

「……妳不是要成為游擊士的嗎……」言下之意,這種事情妳怎麼能不清楚?

「所以我要了解啊。」毫不在意的點頭,艾絲蒂爾催促他繼續說下去,已經鎖好門的她追上了約書亞,跟他並肩一起走。「快點啦,準游擊士到底是什麼?」

知道自己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,約書亞知道他是脫不了身的。

「簡而言之,就是實習的游擊士。」決定發揮自己最大的耐性,他一邊說著,一邊走向廚房的後門。「因為游擊士大部分都獨自行動,所以必須要有優秀的能力來處理委託──而有些東西是無法在平時訓練中學習的,必須身體力行去做才能累積經驗,得到利貝爾五個主要城市的游擊士協會推薦信後,才能夠成為正游擊士。」

拉開廚房的後門,約書亞先把酒瓶擺到放食物的檯子上,接著從碗櫥裡拿出一個金屬製的扁型容器,端詳一會後,同樣將之放到酒瓶旁邊;然後,他從導力的冰箱中取出大塊的冰,放到金屬的容器裡。

「……原來是這樣,難怪雪拉姐要走遍整個王國……」像是領悟了什麼,艾絲蒂爾點點頭,隨即又好奇的看著正在將冰塊弄碎的約書亞。「……你在做什麼啊?」

「弄碎冰。」他回答,並且自動自發接下來回答艾絲蒂爾可能繼續問的問題。「這是用來冰酒的,有些酒要控制在一定的溫度才會更好喝,尤其現在是夏季,將酒冰涼一點口感會比較好……」

「那又為什麼要把冰塊弄碎?」眨著眼睛,好奇寶寶艾絲蒂爾繼續發問。

「這樣冷卻的面積比較均勻,而且碎的冰塊比較容易融化,在變成水的過程中會吸熱,降溫的速度會比較快。」嘆了口氣,約書亞轉頭看著興致勃勃的艾絲蒂爾。「這些不都是常識嗎?」

「……是這樣嗎?」依舊一臉無辜,艾絲蒂爾笑的很開心。「不過約書亞好厲害,竟然懂這麼多東西……哎,你該不會也會喝酒吧?」

「我不喝,但是有看其他人喝過。」以平板的語氣回答,約書亞放下碎冰器,將些許清水混著碎冰倒入容器中,最後才把酒瓶放入。「走吧,時間也差不多,他們也該吵完了。」

艾絲蒂爾點點頭,跟著約書亞從廚房走了出去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beatrice111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